“我该走了。”杯中茶已喝完,钱宜年站起身,把卷起的衣袖放下来。
“哦,哦。”蔺文柏还陷在思索之中,也站起身,“我也该走了,瑶儿要吃天香酒楼的果酱金糕,去晚了就卖光了。”
这等富贵去处和花样吃食对钱宜年来说已经恍若隔世,他依着最后一点情分,朝蔺文柏点了点头,毫不留情地转身而去。
——不过蔺文柏又叫住了他。
“宜年啊。”
他带着一点希冀回过头,那个裹在大氅里的旧友却把披风裹得更紧了,眨巴着一双眼问,“你说,李相爷以前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对吧?”
钱宜年眼眸眯起来,“是,文柏兄什么意思?”
蔺文柏却没回答,只是拱了拱手,然后摇头晃脑,继续往长宁大街方向走去。
——李时居要办的事无一不成,就算漠北艰苦又如何,只要他走上这么一趟,回来就能升官,可以带着云瑶从云府搬出来,再不用看岳父岳母的脸色,再不用被户部的同僚戳脊梁骨啦!
这么一想,果酱金糕被卖光,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回府路上,他特意绕路,去了趟暂作太子东宫的川庐。
然后向门房递上信笺一封。
户部那些人,他就打算走个流程,是不愿意多搭理的。
怎么说自己在国子监时也曾与太子有数面之缘。既然都靠关系了,何不靠得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