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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阿渊有何事找我要谈?”

随着这话问出,视线随之望向窗外,入目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站着外头的人手里好像抱了个什么玩意儿,使得照出的影子颇为臃肿。

“师尊,徒儿适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师尊不要弟子了,要逐出师门废去一身修为。”

顾景一听脸色僵住,饶是缓和了少顷,心虚地假装嗔怒道:“哪有的事!梦都是反的,没什么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不卑不亢带着几许期许之意的声儿响起:“晚上夜凉,吹灭灯后,黑灯瞎火,弟子怕黑,月光又照不透彻,弟子寻思可能是这原因才做噩梦。”

“你可以亮着灯睡。”

外边忽地没了声。

“……”

二人搁着一堵墙,像是谁也不愿服输退让似的。在长久的沉寂,终是顾景耐不住性子,想着屋外气温太低还飘雪,于心不忍把人叫了进来,慷慨大方施舍般允许他与自己再度同床共枕。

得了令的段渊轻勾丹唇,更显妖娆。

那木门一开,顾景望向这边,自当也瞧见万丈苍穹之上,星光暗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弯月如钩,不亮,却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一如段渊含了诸多顾景读不懂的情绪穿插着的桃花眸子。

前世有一回,被气昏了头的段渊给顾景好生上过一课。莫名其妙下旨召他,又亲自审他,分明无罪,还神经兮兮说出一堆虚有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