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赌坊本就是暧昧生意,真要是扯到律令上,闹到明面,只怕是犯了所有赌坊的众怒……

赌坊主人听到此处,额头已然有了几分汗意,又觉得这少年兴许是在吓唬他,于是故意冷哼一声,道:“赌坊有罪,你来此难道便没有过失?真闹大了,得罪的可不止是我们一家,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安世心说我爹得罪的都是诸侯王、馆陶公主,乃至于当朝丞相这样的人物,你们一群开赌坊的在这儿跟我说这说那——你们算老几啊,仇视我们张家,排的上号吗你们!

他深觉好笑,旋即起身:“那我们这就去吃好果子。”

赌坊主人马上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回,力气却轻得多。

“您且坐,小人说话急切了些……”

张安世以目示意落在地上的那枚棋子。

赌坊主人赶紧吩咐下人:“还不快捡起来!”

下人马上弯腰,张安世抬腿轻轻将他手臂踢开,同时抬头:“你来捡。”

赌坊主人脸色变了几变,周遭人的目光投来,含义难辨。

他几经踌躇,终于还是讪笑着弯下了身,捡起那枚棋子,客客气气的放回到桌案上。

张安世朝他摆摆手:“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赌坊老板涨红着脸,好半晌没说话,梗着脖子走出去几步,便歇了去寻年纪最小的那小子说话的心思,而是使人过来:“去告诉主人,有人前来寻衅,脸生得很,脾气却很硬。”

侍从领命而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就在人桌上财物越堆越多的时候,终于有人簇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贵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