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道,石清莲那掩盖在柔媚眉眼间、轻声细语下的深深恶意。

“嫂嫂请责罚逾月吧,逾月已知错了。”江逾月的头低着,说到这些话的时候,手掌却忍不住攥紧身旁丫鬟的手臂。

她说这些的时候,浑身都在发颤,可还偏偏要忍,要低头,要道歉!

渴饿了一日,已经干瘪皲裂的唇紧紧地抿着,她咬着牙,缓缓地向下俯身跪下去。

江逾月知道,她今日不跪这一次,这件事就过不去,石清莲要一直拿着这件事来压着她,而她那个愚蠢的哥哥,早已被石清莲给哄骗的找不到北了,完全不相信她这个亲妹妹说的话。

她不能再和哥哥犟下去了,她这双腿再跪就废了,她想报仇,也得先从祠堂出来再说。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石清莲语气轻柔,但她依旧在案前写东西,没有起身去阻止江逾月的动作。

江逾月的身子渐渐矮下去,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石清莲便是那样高高在上的,面带笑容的望着她。

愤怒与屈辱在心胸里叫嚣,江逾月眼底里都晃着泪,膝盖跪在地上的时候,江逾月语句中都

带着哭腔,一字一停顿、一颤一吸气的道:“请嫂嫂原谅逾月。”

夜色微凉,北典府司内。

锦衣卫小旗接到锦衣校尉的消息,转而进了北典府司,走过檐下长廊,走进司内,一进门便看见他们指挥使正站在案前提笔。

殿内背阴,常年湿冷昏暗,白日里也要点着灯,黑日里更是昏暗,烛火在指挥使正红色绸袍上一照,如同流水般闪过一丝泠光,顺着提笔游龙的手向上看,是沈蕴玉寒冽锋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