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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图木 盛星斗 968 字 10个月前

那祥云状的木头在阳光下红得沉稳又妖异,上面勾着天然而生的云松文理。

裴缜的脸在一瞬间涌上血色,又在下一瞬变得煞白。

第29章 别再见面了

那天裴缜离开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成南,他像先前一样消失了,甚至比哪一次都要更久。

乞丐们也不再抓着成南问裴缜的去向,那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成南被杨升摁在河里差点淹死却什么都没做,许是在心底也扎了根刺,见着成南连话都少了许多,开玩笑也总是有几分不自然,余不行叫阿团的次数都少了。

其他人不问了,成南自己反倒翻来覆去地想个不停。

他不敢再靠霖河太近,怕遇到杨升又被踹进水里,便找那些偏僻的小胡同蹲着。他有的是时间,从早到晚地靠在墙边上,一边要饭一边想裴缜遇到了什么事,干嘛那么久都不再来找他。

最后那次见面的时候裴缜是有些奇怪,当时成南把衣裳穿好后,正要把不小心滑出来的吊坠塞回衣襟里面,原本在庙门口坐得好好的裴缜却一下站起来,扑到他身边一把攥住了他脖子里挂着的那块木头。

裴缜的脸色白得要命,语气又急又狠,问他这东西哪里来的。

成南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被吓懵了,呆呆地答,爷爷捡到他的时候这东西就在他身上挂着,崔瘸子说这或许是他亲身父母给他留的信物,让他挂在脖子里不能丢了,后来又猜说他父母可能有仇家,大咧咧露在外面也不好,让他藏好了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成南从小就听话,爷爷说什么他信什么,即便崔瘸子死了多年,他也并不想找那什么所谓的生身父母,却还是乖乖将这木头贴身带着。

说罢了他有些紧张地问裴缜:“你认识它?”

裴缜喘息粗重得厉害,抓着木头的那只手用力得骨节泛白,身上无意识地发着抖。成南被绳子勒得后脖颈疼,他不安地喊裴缜:“裴缜,你怎么了?”

裴缜的视线从木头缓缓移到成南脸上,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沙哑不堪,他死死盯着成南,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惧:“你受过致死的伤吗?”

成南下意识地摇头,眼见着裴缜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又慌忙点头。眼前的裴缜让他有点害怕,话也说得乱:“我、我不知道,之前被马踩断过骨头,吐了很多血,不过躺了十几天就好了……也从山上掉下来过,但也没死,还有……”

裴缜的眼神在他的话里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垂下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木头,然后松开了手。成南脖颈里被勒紧的绳子猛地一松,那块木头轻轻地落回到他胸前,却又好似前所未有地重。

成南有些懵懂地低头去看,再抬起来时裴缜已经走了,原本灿烂的阳光被云层遮住,周围倏然阴暗下来,成南忽然打了个寒噤。

成南不知道裴缜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略微有些不安,却也没太往心上放,毕竟裴缜过去没少莫名其妙地不理人,成南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想着等明天裴缜再来的时候问问他便好了。

然而第二天裴缜并没有来,之后一连多日都没再出现。

成南的烦闷一日赛一日重,那天的事也被一遍遍重新翻出来想,但始终没有丝毫头绪,不知道身上的那块木头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裴缜,甚至在梦里都是抓着裴缜问他干嘛不来找自己了,醒来的时候常觉得怪难受。

终于有一天,成南忍不了了,去找余不行求助。

余不行正坐在一棵大槐树下乘凉,天热了,他的衣裳不好好穿,扯开领口露出一大片健硕的膀子。成南看不惯他这模样,噫了一声,说:“你干嘛这样,路上还有姑娘家呢,把衣裳穿好了。”

余不行被小孩教训一通也没恼,笑嘻嘻地骂了一声,真乖乖把衣裳穿好了,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成南一脸神秘,拉着他面向土墙,压低声音悄悄道:“我给你看个宝贝。”

余不行惊了一下,屏气凝神地看着成南手伸进脖子里拽出来了他那块破木头,还真的似的左右环顾,像怕人看见。

“切,”余不行大失所望,“你这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还宝贝呢,害不害臊!”

成南连忙又把他拽回去,两人头抵着头将木头遮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裴缜闹的那一出之后,成南心里莫名有些打鼓,一时不敢轻易让它暴露。

他把那天在庙里和裴缜之间的事都告诉了余不行,说完之后余不行再看那木头的眼神果然也添了几分异样,两人凑在一起,将木头翻过来盖过去看了好几遍,除了是块木头其余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