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整理好,裴缜的右手停在半空未收回,他的视线落在上面,看向手心中的薄茧,那是拿惯了武器留下的痕迹,而后,他忽地嗤笑一声,放下手来。
“当年我回到京中,没什么事可做,闲了半年后端王便去向圣上求了个允准,让我能随着大军去战场上历练一番,不过也并未在西疆待太久,四个多月便回来了。”
他说得平淡,成南有限的见识也不足以让他听出异常之处,只是仍紧蹙着眉,忧心忡忡道:“那你打仗啦?”
“上战场怎么会不打仗?”
“你还受伤了。”这回是笃定的语气。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成南的目光似是要穿透他后背的衣料,直直看到里面的伤疤上面,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气鼓鼓的,闷声道:“还那么重!”
“倒也还好。”裴缜浑不在意,“没要了命。”
眼瞧着成南的脸一下涌上血色,嘴唇用力抿着,眼神凶恶地瞪着他,裴缜从善如流,连忙举手认错,找补道:“我说错话了,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确早就不疼了。”
成南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只是仍旧不好看,裴缜趁机拉开话题:“不过西疆风光的确与众不同,长河落日,辽阔苍凉,是霖川和京城都见不着的景致,以后……”
他顿了下,以后如何,没有再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