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善沉默,虽然横滨给出的条件确实优越,但其实他并不是很想离开东京这座城市另谋发展。

但这一沉默似乎向少年传达了某种错误讯息。

“我记得东京的死亡鉴定中心是东大的附属机构吧,你平日喝酒吗?酒精过量失足落水的是个不错的死因——啊不喝啊,那也没关系,下了夜班精神恍惚一脚踩空也是常有的事嘛。”

“或者根本没必要废这么多心思,东京湾是个好地方,处理起尸体来方便简单,沉海也好用水泥浇人柱也好,说不定你还能站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鸢眸少年以天真无邪的表情陈述着以上的残忍事实,转而又同情地看向医生,“即使这样也要跳槽吗,清水医生?”

这不是夸张,清水善深知这点,这些伪造死亡和处理尸体的方法残忍无理,却十分有效,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手段竟然没有推陈出新。

“你想多了。”清水善避开太宰的眼神交流,左手臂的疼痛已经令他的眼前出现眩晕的光斑,每一次思考和措辞前都是强制按捺下的□□,而现在意志上的忍耐开始失效,他需要尽快解决太宰治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我和医院签过合同,五年内不升职不离职。”

清水善觉得肢端湿冷,口唇干燥,这是过度失血的表现,他弯腰拾起地上未开封的矿泉水瓶,对着瓶口大口吞咽,他不愧是宣传科亲封的院花,这种仪态尽失的动作在他做来竟然依旧赏心悦目,阳光下他的头发被溅出的水渍打湿,乌黑发亮,鸦羽纤长,同样沾上了水汽,每一次眨眼都如蝴蝶振翅,

和清水善共事过的人都知道,清水医生将承诺看得很重,哪怕是随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更别说白纸黑字写下的合约了。

“所以你愿意为我保守秘密吗?”将一整瓶水全部一饮而尽后,清水善捏着空空如也的塑料瓶,再度提起话题,他直视太宰治的眼睛,漆黑的双瞳中竟然没有受伤后该有的痛苦底色。

二者的目光在空中相汇,这一次没人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