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果然不佳,出门不久就开始飘起小雨,清水善折回去取了把伞,但走到半路雨势渐大,小小一把雨伞的防御范围根本不够用。

清水看着大雨倾盆不禁思忖,这个降雨量,一小时后吟风桥下的水位一定会涨,这样港口黑手党就算在桥下设了埋伏也会被大雨破坏,中也他们就少了个被威胁的途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天空闪过一道霹雳,天幕一角被哗然照亮,随即耳膜一震,震动顺着骨头,酥酥麻麻直到颅顶。

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大雨,尤其是暴雨和台风,一般这种时候学校也好少年宫也好,会一个个通知学生非必要不外出,这样他就能和老师一同窝在卧室里,煮火锅涮肉,小小的居室内香气四溢,老师还会拿出他珍藏的白酒,小啜一口眯起眼睛,不用说话就知道他沉醉其中。

而他则会用筷子一头沾沾杯中之物,放进嘴里咂摸两下,虽然结果总是被辣得龇牙咧嘴,但又忍不住手欠下一次继续。

雷雨台风的时候电路不稳,他们的住所总是跳闸,屋外风雨飘摇屋内五指难辨,但在烛台微弱的火光中,老师的眼睛比他见过的珍宝都要明亮。

只是后来老师的病情愈重,医生嘱咐必须滴酒不沾,他在老师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找出了家里面所有的酒坛,埋进前院的槐树下,坑挖得很深,他算过的,凭老师现在的体力一定取不出来。

当时他想,好起来吧,等老师的身体好起来,好到能挖到那些酒坛子了,偷酒喝的时候他一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可惜直到他们离开那间乡野小屋来到东京,那些酒坛都未被重启过。

而他呢,已经长到了不会被学校勒令不准外出的年岁。

清水善在连缀不断的雨势中恍然回神,他这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明明不是这种喜欢回忆的性子,难道是最近为了羊的事情设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