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荒霸吐事件是由太宰治和中也二人协力调查的,事件结束之后中也有一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连和他打游戏都兴致缺缺,唯独谈起他的临时搭档太宰治的时候,像只被踩着尾巴的耗子,一点就着。

太宰治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清水善,仿佛没有看到这柄能对他造成性命之危的武器,他撑着伞,终于走到离清水善只有几步的位置,现在刀口正抵在他胸前,再进一步就将穿心而过。

清水善的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黑色的发丝贴在额角,一绺一绺的,有一些遮住了半只眼,他的头发比一年前要长一些,反正在自己的诊所里也不像医院那样有着装仪表规范,他便没有再理发。

他的手很稳,这些功夫完全看不出丁点疲态,这是自然的,他每一次输给中也都会回去复盘战斗,兴之所至直到深夜都还在道馆练习,最开始岩流他们起夜碰上道场竟然亮着灯,还以为进了窃贼。

每日挥刀几万次,能不能挡住一颗瞄准心脏的子弹?

清水善不知道。

“一年前,我杀了你,清水医生。”太宰盯着雨中的少年,他的眼神有些渺远,仿佛思绪真的涉渡了时间的长流,“就是这个位置。”

他又进了一步,刀刃抵进胸膛,嗤啦一声,清水善能感受到手上传来与众不同的阻碍感,薄薄一层皮肤,皮下组织和脂肪,不,还要再进一层,或许已经刺过了胸壁和肋间的肌肉,只需要再用一点力,就会感受到胸腔被刺穿的破空感。

胸腔内,就是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

鲜血流出,在白衬衫上分明清晰。

某种意义上讲,这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流多少血,第二天都可以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求死亡。”被人用利刃抵着胸膛,太宰治却明朗地笑了,他的眼睛明晰起来,似乎走出了回忆,“医生动手的话,是不是没这么疼?”

他动了,不是后退或者前进,而是将手中的伞向前一递,为清水善遮住了风雨。

“太狼狈啦,清水医生,你的病人可不希望他的主刀医生在滂沱大雨里为他‘做手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