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圣诞那日,会有一个穿着黑色长大衣、围红围巾的男人踩着星夜而来,在第一缕晨曦映上无字碑之前,献上一束黑色曼陀罗。

“今年回了趟镰仓,我去了那次没有去的鹤冈八幡宫,终于把朱印集齐了,原本就是打算送给你的礼物,却一直没有机会……巫女和你说过朱印的含义吧……你现在,过得如何呢?”

“你送我的千箭单一早就见底啦,上次在拍卖会上碰上一瓶,但是尝起来和你送的不大一样……织田作和安吾忘记你了,还不回来吗?我和中也都等着呢……”

“我把so clock21买下了,和我真正约一次会吧,没有耳机,不要猜来猜去的,我们面对面的约会。”

“三井优人来横滨了,代表镰仓黑/手/党与横滨合作,他记得他在有个师兄,但是忘了叫什么名字……”

每一年每一年,那个男人都会在墓前待上整整一天,有时候喋喋不休说上许久,有时候又只是静静地坐着,任风雪染白头发。

风吹雨淋之下,碑面已经开始斑驳,“你的刀,那柄‘鸢’,一直放在中也那里,他说等你回来了,就把刀还给你,否则就丢了填海,你记着岩流和他爹的祖训,也会活过来把刀取走,”太宰苦笑,“昨天中也从北美出差回来,问我谁在他办公室放了这么好一柄刀……”

“……还不……回来吗?我已经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第五个平安夜,太宰来得很早,后半夜开始下雪,很快积雪落满肩头,但他一动不动,仿佛抖落一点风雪,那些仅剩的回忆就会如雪花一样融化。

雪停之后,天亮得格外早,晨光熹微,从远处乘风而来,顷刻铺满天际。

太宰动动僵硬的手指,他靠在墓碑旁,被积雪埋住半个身体。

他在等什么重要的人,是谁?他在等谁?

记忆中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他死命挣扎想看清,但是影子却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