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忘如同淋了一场大雨般的狼狈模样,程彻也吓了一跳:“无忧,你这是咋了,掉……掉湖里了?”
沈忘哪还有力气跟这位脑子缺根筋的好兄弟闲扯淡,无力地摆了摆手,问道:“怎么了?”
“哦!差点儿忘了正事儿!”程彻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刚刚我在外堂见到了方捕头,他正着急寻你呢,说是那失踪的老妪找到了!”
沈忘眼睛一亮,刚才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大声道:“让方捕头等我片刻,我这就换上官服,带那老妪去二堂候着,千万看好了人!”
一盏茶的时间后,历城县衙二堂。
“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沈忘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哆哆嗦嗦委顿在地的老妪。那老妪约莫六十岁上下,满头华发,面上的皱纹如斧劈刀砍般深刻,将消瘦的面孔分成不和谐的数部分。眼皮厚重,斜斜地坠向眼角的一侧,让本就不大的眼睛呈现出三角形状,倒是和柳七口中形容的样子并无出入。
沈忘的两侧分立着程彻和霍子谦,程彻双手叉腰,站得笔直,如门神一般傲然挺立,而霍子谦则承担了之前小书吏的工作,小心谨慎地在白竹纸上誊录着,那架势倒是比参加科举考试还要认真。
那老妪本就紧张,这边厢看到程彻如视寇仇般瞪着她,就更是吓得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方才结巴道:“老身……老身邓方氏,是……是蒋家的奴婢。”
“你既是蒋家的奴婢,何以小姐身死,你却不见踪影?”沈忘问道。
“老身……老身怕啊,那日,那日小姐吩咐老身去集上切几斤肉,说是家中有客人要来,老身便去了。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老身隐隐约约看到一人从院中出来,那样子啊,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老身一想,家中只有小姐一人,心中担忧,就抓紧回了家。可……可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小姐已经……”那老妪面色惨白,说到最后已经难以成言,颠来倒去重复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