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五百年前,最后一任魔尊实力远超其前辈,性子尤为顽劣,修真界忧心忡忡只得请求剑尊谢长生出山,假扮魔族潜入不夜天,成功重伤魔尊,而后第十年同归于尽于无念海。
或许这里离封印剑阵过近,谢梧腰间的赤霄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开始兴奋地嗡鸣。
他想到封印之下的谢长生,又想到不知埋骨何处的阿娘。
可无念海海底不止有他们,还有千千万万前仆后继无人记得名姓的前辈。
难道因为一个合欢宗,因为一个瞧不惯的白虞,他就将过往一切都忘了么?
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梧默默唾骂了几句自己不像话,原本紧绷的牙关终于松懈下来。
他慢慢躺在小舟尾端,盯着玄蝉鬼斧神工般锋利的侧脸出神。
半晌,道:“若是玄宗主知晓你这双金贵的手用来划船,定又要追着我跑上两个山头。”
玄蝉手中动作微顿,唇角微勾:“以前你用赤霄剑来烤鱼时,他不还是照样追着你骂,说你暴殄天物?后来我偷偷可见他对事不对人。”
谢梧也想起年少叛逆时做下的各种荒唐事,顿时乐不可支,笑出声来,心头的郁气散了一大半。
自己真是糊涂了,分明还是可爱的人多些。
“刚刚我……我当真是想回沧澜山后再也不出来了。”谢梧低声道,“若是师父在,定会觉着我遇事退缩,兴致不坚,不堪大任。”
“他不会。”玄蝉放下船桨,坐在他身侧,目光掠过圈圈涟漪散开的海面,“他只会心疼你。”
“哼,你总共也只见过他两次,你根本不知道他平日里打人有多凶残!”谢梧抬腿,轻轻踢了踢玄蝉的黑色缎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