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玄蝉倏然攥住了脚腕,指腹隔着缎靴按在踝骨上,又面色如常松开。

谢梧毫无察觉,只是哼着不成调的山歌,哪里还有半个时辰前失魂落魄嚷着要回家的样子?

谢大剑修一身本事全用在了剑身上,这小曲他以前在山上时也常哼,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哼得歪歪扭扭,每次都让小师妹痛苦地捂上耳朵。

但玄蝉就从来不会觉着难以忍受,甚至他哼歌时还会保持沉默,尽力不打断他。

玄蝉未再划桨乘船,一叶小舟被海面上的风吹向不知何处,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在海面上游荡,却又蓦地凝住。

某个红色的身影自水下缓缓飘过,在他凝神看去时,猝然在水下动荡的水流下回过身来,眼眸紧闭,唇色浅淡唇角自然上扬,身后三千发丝飘舞,面色苍白恍若艳鬼。

那身衣袍不像是自然的红衣,而是被鲜血染红,腰封处繁复的符文咒语闪烁着诡异红光,胸口插了一把锈迹斑驳的玄色长刀。

那张脸,分明是——

可不待他全然看清,红影又沉入深处没了踪影,就像那一瞬心惊只是幻觉。

无念海本不是寻常的海,让人产生幻觉并不稀奇。

玄蝉心头隐隐不安,一言不发扯过谢梧的手站起身,召出青鸾鸟,也顾不得这一叶扁舟会何去何从,揽住人就匆匆飞走。

谢梧不解:“怎么了?”

“无事。”玄蝉阖上了眼,淡声道,“回去看看他们查探得如何。”

*

“合欢宗三座山头,加上奴隶将近一万人,全部都死于阳气耗尽,这是妖族最常见的杀人手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