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乔不跟她掰扯这些,忽地问:“你凭什么吃我的冰淇淋蛋糕?”
周琨钰微一怔,却笑了。
辛乔语气添了生硬:“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么?”
一个冰淇淋蛋糕,在周琨钰这种人眼里一定不算什么。
可,她要说的是冰淇淋蛋糕么?
“我没有觉得你可笑。”周琨钰又问一遍:“不过,我今晚来,你是很生气么?”
辛乔双手插在短款棉服兜里,穿短靴的脚跟在地面踩了下,拧了拧唇角:“是,我很生气,我气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我气得要死,行了吗?”
“喔。”周琨钰笑得更柔润了些:“挺好。”
周琨钰想,辛乔一定不能理解她在笑什么。
她是在笑,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样的人,直抒胸臆的,坦诚的,忠于自我的。
生气就直直白白的生气,起了球的旧围巾挂在脖子上坠得老长,背挺那么直,即便穿着厚重的棉服也像棵直指穹天的树,一双眸子在夜幕下亮得惊人。
真实的愤怒,涌动的情绪,为这双眼赋予了非凡的生命力。
不像在周家老宅,一切都是灰的,所有的喜、怒,都藏进鸽子的灰眸里,所有的情绪都要为了目的服务。
就像那天在游泳池,代珉萱来找她。
她知道,代珉萱应当是想同她说些什么的,可再多的心里话,当她问及代珉萱与自己大哥相处如何时,也只化为了那无可奈何的两个字:“还好。”
她们的愤怒,她们的哀伤,她们的反抗,都无声无息的消弭在老宅的寂静里。代珉萱的一双眸子静静的,也是一种接近鸽羽的灰,那么沉静,昭示她的主人早已冷却了一腔热血。
辛乔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