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虎轶良几个低着头看着地面,当下只能假装没有听见。虎轶薇整张脸通红,攥紧了拳头,狐铃谣先是羞恼窘迫了瞬间,但进屋瞧见这般多人时已经事先调整了心理,当下反倒是个最淡然的,自我安慰道她与虎轶薇正经夫妻,她要求圆房有错吗?

沉寂了许久,还是大长老先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咳了两声:“夫人提的实属大事。”说着冲那读批文的点了点头,那人赶紧将烫手的批文放在虎轶薇桌案上,逃命似的跑回自己座位坐下,以后他一定要先看一看批文再读。

大伙儿尴尬过后,又被大长老的话提着抬起了头。虎轶良看向虎轶薇:“你们还未圆房?”虎轶薇才冷下去一些的脸蛋又开始发烫,前三百多年她都未曾想过会有这般一个日子,众长老们一起讨论她圆房一事。

看虎轶薇沉着脸通红,几个长老也明白,夫人说的是实情,他们操劳的族长至今都还未圆房,导致夫人都委屈地找上门来了。

虎轶空啧了一声:“薇儿啊,你这着实不该呀。”他们自是不知虎轶薇原本还抱着和离的打算,只当她是忙于公事而忽视了娇妻,“我看你们都合契了,哪儿有你这般冷落着妻子的?”

这是虎轶薇担任族长以来最没有底气的一日,她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批文,听着两位兄长的数落,顶着狐铃谣哀怨的眼神,仿佛自己正跪在刑事堂里认罪。

虎轶良及时出来打圆场:“夫人莫要责怪族长,实在是族中事务繁多,我们几个也都疏忽了族长才新婚。”说着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几位长老,想起才回来又消失的虎轶熏,便准备将锅都甩到虎轶熏的身上,“原本虎轶熏还能分担一些,也不知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总是不见踪影。”

随即他又想起自家族长夫人的身份,又十分尴尬地笑笑:“夫人,我没有冒犯狐族的意思,我是说她太贪玩了。”狐铃谣十分大方地摇头:“无碍的,我知晓大哥的意思。”她亦不是真的大方,实在是勾走虎轶熏的确确实实是个狐狸精,她不仅没觉得冒犯,反还有些心虚。

虎轶薇也是知晓自家二姐去了哪儿的,不想叫狐铃谣为难,叹了口气,两根手指夹起批文递向狐铃谣:“行了,先回去罢。”

狐铃谣走上前接过批文,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上头什么印记也没有:“你还没批准呢。”虎轶薇都不好意思去瞥那一整排盯着自己的长老们,也不好意思问他们可有异议,匆匆忙忙在上头打了个批准的印记,挥了挥手。

狐铃谣看见上头一个金光闪闪的“准”字,欢天喜地地讲批条收好,走到门口还回头看向虎轶薇:“那你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

虎轶薇假装镇定地低着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案:“嗯。”

第34章

狐铃谣欢天喜地走出门,只见那个想为兄弟报仇的正站在外头,见她出来,见她神色也替她开心:“成了?”狐铃谣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上的批条。只听里头喊了一声“六十号”,那人迫不及待冲了进去,也顾不上狐铃谣的炫耀。

他进了议事厅,只觉得族长与往日不大一样,微微低着头,看着桌案,似是要把桌案看穿,脸上甚至还红红的,难道方才族长是不批准那姑娘的事,但是长老们都批准了,被气得?再看坐在一旁的长老们,有几个看着自己的脚尖,有几个看着他,那读批文的长老还尤为认真地将他的批文看了一遍后才读出来,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还不等他勘破这层诡异,族长已经抬起脸来,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接过批文皱着眉头叫他感觉害怕。几位长老也开始恢复往常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与他嘱咐了一番打架时要注意的事,算是允了。那边族长也很爽快地打了“准”的印记,喜悦叫他无暇顾及刚进屋时的那一阵诡异。

排在狐铃谣后头的人不多,虎轶薇回去的时候还能赶上和狐铃谣一块儿用晚膳。狐铃谣方才出来的时候她点了人头,是有预料虎轶薇能回来与她一块儿用膳的,她今儿心情不错,这顿饭是她亲手做的。虎轶薇见着桌上摆着几道住在竹屋时常吃的菜,还有几道没见过的,便能猜出来这顿饭菜出自谁手,原本还想瞒骗她已经吃过了,如今也只能坐在桌边。

自狐铃谣走后,虎轶薇都没有再同长老说什么话,所幸后头都没有什么需要大伙儿慎重商议的大事,她听长老怎么说就怎么批。议事结束,她也不同于往常,站起来就走,只怪自己面皮薄,今日见着这几位长老,她都不自觉要回想起那丢人的一幕。可惜她这般落荒而逃落在几位长老眼里,还道她是赶着回去同夫人温存,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