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轶薇没搭理她,权当没有听见。狐铃谣便一直嘟着嘴等着,见她没有反应,又搂着她的腰晃了晃身子,虎轶薇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不亲到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想起自己三哥喝醉酒时也是一副无赖模样,也是因此,她极少饮酒,更别说是喝醉了。

虎轶薇知晓与酒鬼是说不清道理的,就低头敷衍地在狐铃谣额上亲了一下。虽然没有亲在唇上,狐铃谣只以为虎轶薇是腼腆,起码这是这两个月来她最主动亲密的一回了,狐铃谣还算满意。

两人到了山脚下,这山未经开辟,没有马能走的路,虎轶薇便跳下马来,狐铃谣不管不顾冲着她跳下来,虎轶薇只得将人接住:“你这马如何还回去?”她知晓这马本就不是借来的,可既然是演戏就得演全了。

狐铃谣搂着虎轶薇的脖子不舍得松手:“公子等奴片刻,奴去还马。”两人对已经夜深,哪个人家都该睡了这一点只字不提。虎轶薇将狐铃谣放下,狐铃谣牵着马走远,拍了拍马脖子:“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们,今后就自由了,你就跑吧,想去哪儿就跑去哪儿。”

说完,狐铃谣头也不回地走了。虎轶薇还在原地等她,狐铃谣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两人一齐往山上竹屋走去。走到半山腰,狐铃谣拖着虎轶薇的手臂,正要摆出一副力竭模样想要叫虎轶薇背她,虎轶薇显然也察觉了她的心思,在她开口之前便道:“我不会背你的。”

狐铃谣还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喉间,哼了一声:“奴只想靠着公子歇一歇。”

到了竹屋,时辰实在算不上早,虎轶薇准备歇了,狐铃谣却想起白日里虎轶薇饮酒时的潇洒,偏要拉着她饮酒。虎轶薇示意狐铃谣看看窗外的天色:“再喝就天亮了。”

狐铃谣已经拿来杯子:“可这花酒本就是花节饮的,等明日再饮便晚了。”说话间,狐铃谣已经斟好两杯酒。虎轶薇是见识过她缠人的功夫的,只想早些饮完酒早些歇息,便坐了下来。

狐铃谣将酒杯塞进虎轶薇手里,自己拿起另一只杯子,虎轶薇抬手要饮却被拦了下来,狐铃谣拿着酒杯与她交臂,虎轶薇却将手缩了回来:“交杯酒?”她参加过几次族里的婚礼,见过。

狐铃谣点了点头,并不觉得不妥:“这样更好喝。”虎轶薇却不肯:“成亲的时候才这样喝。”狐铃谣正是因为知晓才要这般的,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们私定终身不好吗?”虎轶薇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私定终身是最不负责任的事。”她身为一族之长,偶尔族里有谁家婚姻大事起了事端也会叫她定夺,她虽然不曾成亲,却已明白婚姻之事不是儿戏,甚至对有些人来说,婚姻一事并不是个人的事,有太多身不由己,不管不顾地私定终身,不论是于己还是于人,都太自私。

虎轶薇族长当久了,做事最讲究瞻前顾后,不,在她当上族长之前,她也从未冲动行事过。哪怕是此次跑出来偷闲,她也是将族中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

狐铃谣并不知晓她的身份,更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为她贞洁着想,实际上她们狐族最不将贞洁当一回事,情之一事讲究的不就是及时行乐,贞洁只是众人给自己戴上的枷锁,最是无用的东西。但她们狐族亦不是不讲责任的,说来众人或许不信,狐族成亲后鲜少有背叛伴侣的,也是讲究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至于成亲前,那不过是寻找终身伴侣的必经之路罢了,不这般又如何寻到最合心意的。

狐铃谣也不勉强,将手中酒饮下后,又抬手托了托虎轶薇的酒杯,虎轶薇顺势将酒饮下,狐铃谣才道:“奴不介意的。”虎轶薇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介意。”狐铃谣说的是她不介意贞洁一事,却不知虎轶薇甚至是介意与旁人饮交杯酒一事。

狐铃谣见她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又想起她本就是天阉,心道,恐怕他不是真的介意贞洁,是自己不行而寻的理由,自己这般恐怕戳到他的痛处了,难怪一脸严肃。狐铃谣这般想着,知晓自己所想之事今日办不成了,也就没了喝酒的兴致。

虎轶薇见她兴致缺缺,反倒劝了一句:“酒是一样的酒,如何喝都是一样的味道。”狐铃谣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偏头看着虎轶薇:“怎会一样呢?”虎轶薇也偏头看她:“如何不同?”

狐铃谣站起身来,将酒倒进口中,款步走至虎轶薇跟前,拉开她搭在椅背的手,侧坐在她的怀里。虎轶薇见她这架势,隐隐猜到她要做什么,想推她起来,可又见她热衷于此,心里难免存了疑惑,难不成真如她所说,这般饮酒味道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