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装镇定地看向江迁,还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江迁,陛下判我徒刑,流放北境,你私自换囚将我暗中带进诏狱,违背圣令,这是欺君之罪!”

江迁坐在太师椅上,没有理会延平世子,修长如玉的手指端起旁边的茶碗,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

诏狱阴寒潮湿,腐臭以及鲜血的腥臭常年不散,入口的那杯热茶中似乎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江迁眼睑半垂着,睫毛浓密似鸦羽,眸色阴暗而又冰冷,那一身绯红朝服颜色近血,仿佛是鲜血染就。

将茶碗放到一边的高桌上,江迁还是不说话,只是闲闲玩起了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雕琢着精致的莲花图案,下方缀着流苏。

延平世子看江迁这般,以为他是故意不理会自己,以此羞辱。

一时间,延平世子心中血气上涌,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江迁,当初你在延平王府,被我当成一条狗踩在脚下的时候,我当真想不到会有今日。也是啊,世间像江大人这样忍辱负重贪生怕死之人,还真是寥寥无几,不过看江大人如今这样风光无限,可见贪生怕死是有用的。”

江迁抬眸看向延平世子,诏狱中的烛火再明再亮,也仿佛覆盖在一层森郁的阴影,落在江迁俊美苍白的脸上,竟然衬出了几分浓稠的昳丽。

延平世子见江迁终于看自己了,不再视他如无物,心中顿时舒坦了一些,他继续说道:“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六元及第之时,你的两位兄长,可是在众人面前好一番炫耀。你说,他们二人若是知道,不过短短的几年间,你便已经位列朝堂,官至二品大员,他们会不会乐得忘乎所以?”

见江迁还是不说话,延平世子此时已经淡定不少,自问自答说道:“我觉得不会,毕竟,在你如此风光荣宠之前,可是脱光了衣服,躺在榻上,雌伏于林家小王爷,你的两位兄长若知道你如此自甘堕落,怕是得被你气的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