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随安,你已经活过了那段年少时光,也活过了寒洲城的那场人间地狱,此后数百年,你都活着,我知道,你想活着。”
“你说今日既然活着,那就要活到底,活到明日,你不能食言,要活到明天。玉随安,我们一起活着去南方,好不好?”
“玉随安,没有人有资格怪你活着,也没有谁可以决定你的生死,魔族妖族不可以,仙门不可以,寒洲城不可以,就算是生你的那个人,他也没有资格怪你,决定你是生是死,只有你自己可以。”
“只有你自己……”
数百年前的那段时光,那座寒洲城的死亡,被埋在光阴尽头,埋在死亡之中,也埋在人的心底深处。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段过去,也没有人和谢寒洲,和玉随安说过这些。
谢寒洲是玉清掌门,是仙人尊上,是仙门百家的旗帜。
玉随安是魔域之主,是统领数十万里的魔王至尊。
可是北域寒洲城知道,这座城主府也知道,剥开了仙尊与魔尊之名,他只是这座城里,一个不被人期待,也不被人善待的少年,是一个人人可欺的笑话。
没有人和他说过,他有资格活着,和他说,只有他自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玉随安只听过这座城里的人说,他没有资格活着,他该死……
他真的该死吗?
那他为什么该死?
玉随安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者说,他想不通这个答案。
该死,什么样的人才该死?以世间最简单的正邪善恶来论,年少时的他,没有做过一件恶事,可还是有很多人,很多恶意,以拳打脚踢的方式,以恶言恶语,落在他的身上。
拜入玉清宫以后,谢寒洲救众生,是善,是正,这样的人,按照世界的道理是不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