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林间的流水声,像是山间的清风声,但却无比轻易的,就盖过了身后四十万冤魂的哀鸣。

“我想活着……”

玉随安一遍一遍的重复。

“我想活着。”

想活着,他想活着去南方,和林愿一起去那个没有寒洲城的南方,去那个有着小院子种着花的南方。

夜幕幽沉,玉随安的眼前终于有了黑夜,有了真实,他觉得疲惫,又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我还以为,你会败给心障,成为疯傻痴癫的废物。”黑暗中,男子清冷无温的声音传来。

玉随安看向仙姿绝世依旧,只白袍上多了一些褶皱的仙尊大人,挑眉道:“玉清尊上还好好的,我再差也不能差你什么,自然死不了,也疯不了。”

谢寒洲原本靠在门边,说完这句话,他走到玉随安旁边,把守着玉随安一步不离的小徒弟抱了起来。

玉随安才刚醒来,没注意到林愿在自己旁边:“他……林愿他……”

谢寒洲摸了摸林愿的脸,有些凉,微微皱眉道:“他一直守着你,不肯休息,我弄晕的。我知道他担心你,不想离开你,就让他睡在你旁边。”

玉随安看着一眼地上垫着的斗篷,虽然谢寒洲垫了三件,但他还是觉得不行,小骗子白白嫩嫩的,那么娇气,睡在地上怎么行?

“你要是疼他,就不应该让他睡地上。”玉随安眉宇皱得更深。

谢寒洲用毛茸茸的白狐斗篷,将林愿包的严严实实:“我再疼他,也只能这样,他想守着你,也是想守着我,岁岁疼我们这两个夫君,难不成还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