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严霁楼再去见周礼,处理完关于那家票号的事,顺口多问一句,“城里哪里有女先生教古琴的。”
周礼说:“咱们这个地方,会歌舞的有,但是古琴这种曲高和寡的东西,恐怕很少,只有那些被罚没的罪宦家眷,还有以色侍人的乐伎,能沾得到边,要不你去长歌坊问问吧。”
又问:“嫂子怎么能想起学这个的?”
严霁楼不再多问,他打算亲自走一趟。
来到长歌坊,果然是楼阁交错,飞瓦云集,作为当地最大的闹市,这里即使入夜,也保持着相当的繁华。
严霁楼托了个知道这地方底细的篾片相公,问起有没有姑娘会弹琴,这人还真的说出来几个,但是问她们最近是否新收了弟子,事情忽然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据我所知,没有,”那人露出怪异的表情,说:“哪有良家妇女来这种地方,还跟着这些人学的,好好的娘们儿,都要叫带坏了。”
他口中的这些人,当然都是被认为很不正经的乐伎官奴一类了。
“男的呢?有男的教人古琴吗?”
“怎么,小爷你要学?”此人露出一点很玩味的神情。
严霁楼想,自己也是慌不择路了,嫂嫂分明告诉他是跟女先生学的。
“有真本事的男的都给大户人家上门教,谁来这儿供人消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