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严霁楼不好再说什么,略微收敛自己的攻击性。
他这样应激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打偏远地区来的举子确实少,他又格外显眼,所以这些日子,被人家一直追着问无聊的问题,他也不胜烦扰,比如什么“你会不会骑骆驼”,他起初还耐心回答,后面就开始敷衍了,虽然他确实骑过骆驼。
至于另有一等促狭者,见他皮肤白皙,眉目昳丽,专意用手在脸上比划,问他“你为什么没有红脸蛋”,他一概冷硬相对。他想起家里,除了他,寡嫂也是面白如瓷,一身细白的皮肉,在灯下如同刚剥壳的鸡子,就连最近在京中所见许多闺秀,亦差之远矣。
“严小友年方几何?”这位京城的少爷忽然问道。
严霁楼如实相告。
这一批举子里面,最大的已经有五十了,最小的便是严霁楼,十七岁,因他生日又迟,在下半年冬,其实也才过十六岁一点。
大家又见他长得好,虽然出自乡野,气度却很不俗,人也不卑不亢,对他格外关照些,到哪里都带着他,所以谢逸也一早就注意到他。
再加上看了他的文章,与其时盛行的浮夸艳丽之风截然不同,观点鲜明,用词精准,锋芒毕露,大大引起了他的兴趣,听闻他今日会来赏花,特地在此等候。
二人这样,便算作结识了,之后的几天,这位世子爷常来会馆找严霁楼,得知严霁楼会骑马,他便常约了他去京都的山中打猎。
见严霁楼骑术了得,“严兄这身本事是令尊教授吗?”
严霁楼摇摇头,“我没有父亲。”
“哦。”看他神色低落,知道其中恐怕有难为情处,谢逸也不再多问,只有一桩,是不得不打探的。
“恕我冒犯,敢问霁楼如今可否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