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道:“民妇不认识大人,听不懂大人的话。”
严霁楼不说话了。
他有一些慌乱,好像不知道怎么办,左右看了一会儿,把桌上的茶递过来,递到她嘴边,意思是要她喝。
“萍水相逢,不敢受大人恩惠。”绿腰很快扭头,脸对着侧下那个位置,那里有一张矮几,上面放着一只玉瓶,里面插着长梗玫瑰。
严霁楼很快发现这一点,发现她看着的位置。
他笑起来,端着手里的茶盏走向花瓶,把茶水倒进瓶中,从中抽出一枝,小心翼翼地握着,“这个玫瑰叫作红袖,不是咱们那儿的苦水玫瑰,我记得有一次,你做千层花馍,就是用的苦水玫瑰,你给你姐姐做的,当时我腿受伤了在家,你还给我也分了一些……”
绿腰看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打断他,“我不认识这种花。”
严霁楼露出迷惑的眼神,他低头笑了一下,“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有些细节出问题,在所难免,咱们以后慢慢回想,一定会想起来的,或者,不想也行,旧的东西也不全是好的,该扔的趁早扔掉。”
“大人恕罪,时辰到了,民妇应该回家去了。”
严霁楼脸色忽然阴沉,手里的红袖玫瑰死死捏紧,花梗上的刺没有修剪,一根一根扎进了他的掌心,溢出几点鲜血。
“你不打算原谅我,对吗?”
“民妇一介草民,大人是京城来的提督,如何敢称原谅二字?”
严霁楼看向她的脸,多年未见,她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两颊上的婴儿肥消失,那种模糊的秀气褪去,变成一种清晰的美丽,他记得她的眼睛是内双,现在那纹路却很深刻,眉毛粗糙的毛流被修剪顺贴,眉峰高高挑起,像是一种挑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