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秘密的人,连自己的梦话都不会信任的。
这一点,相信她和他都一样。
严霁楼这样想着,青轩已经快背完了,“月有三浣:初旬十日为上浣,中旬十日为中浣,下旬十日为下浣;学足三馀:夜春日之馀,冬春岁之馀,雨者睛之馀……”
很短的一截,他也确实背得很熟,刚开始学学问,主要是为一个熟字,不求他们懂得其中的意思,严霁楼听儿子的断句倒很准确,试着问了其中几句的意思,他一一对答如流,他再问下去,原来是昨天晚上,母亲为他提前温书了。
“你娘也会这些吗?”他印象中,她能识得字,但是都是常用的简单字眼,倒是画和算这两方面比较突出。
“娘读得比我们熟,百家姓千家诗,她都会。”
后面扎着双髻的小青庐说。
“你背过了吗?”严霁楼笑着问。
“嗯。”这孩子点点头。
偌大的室内,因为空荡而传来童稚的回音,背得虽然结结巴巴,也算勉强过关。
严霁楼合起书,还有未曾使用过的让孩子们胆寒的戒尺。
这孩子看着脸色苍白,先天不足,养育起来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无论是不是她的孩子,都让他替她觉得辛苦。
另一方面,他想起自己的幼年,也算是寄居在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家里长大的,对他来说,看痛苦重现绝对不是什么愉悦的事,比较幸运的是,他比眼前这个小家伙皮实多了。
因此,严霁楼不打算为难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