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犀居里,严霁楼今天休沐,把公文都搬来府里处理,因闻见今天的香炉里还是昨日的残香,便叫来下面的小厮,“怎么,今天那位沈娘子没来吗?”
“管家说叫她去熏园子里的草木,现在还没回来。”
严霁楼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已经日上三竿,一轮圆日在空中高挂,天空中一丝云彩也无,外面树上的蝉嘶叫得厉害。
他搁下手中的笔,径直朝后花园去了。
一路上分花拂柳,远远地就闻见各种异香,每换一处地方,便有不同的味道,景物还是同从前一样,却仿佛繁密远胜从前,似乎连绿意都多出不少,可知这是她用心的结果。
终于到了花园深处,在那一丛牡丹和月季之下,青霭霭的大石上,妇人正枕臂侧睡在上面,浅色的罗袜搭在一旁的石棱上,还有红色的绣鞋,各自提起来倒扣着。
严霁楼拿手抚上去,石头倒是热的,可见已经在此地睡了好一会儿了。
他顺势也坐在石头上,见她头顶挽着家常的一窝丝杭州攒,翠梅花钿儿,珠子箍儿,金笼坠子,交领中露出长颈,一点项链也没带,倒是不知何时有几片花瓣落在上面,看着那点点粉色,他忍不住低下头,一一替她拭去。
“嫂嫂。”他忍不住叫她。
“小叔叔。”她忽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很小,他差点就没听清。
等反应过来还是惊住了。
这个善变的妇人,难道是又想起了什么折磨人的招数,他倒期望她利用他,也比这样故作陌路强,他凑近看去,她还在睡呢,大约不是好梦,眉头攒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