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倦意不是假的,昨天听青轩说,晚上在灯下,她会陪他们一块儿温书习字,白天又要看店,还要到这边来焚香烧炉,这样想,确实劳累。
可是,她原本是不需要这么累的。
见路不走,什么道理?
“沈绿腰,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他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又停下,转身走到旁边的立石上,伸手把石棱上晾晒的罗袜取下来,蹲在地上替她穿上。
她的脚还是这么冰凉,微微抬起来,倒是看不见冻疮的疤了,看来这些年她确实过得很好,起码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玉色的纱罗袜子经纬细腻,最上面用红丝线绾,他怕吵醒她,粗粗替她穿上鞋袜,就沿着小径离开了。
绿腰自己醒来,腿上罗袜绣鞋竟然完好无缺,真奇怪,明明记得之前被露水打湿,她专程在石棱上晾晒的。
她四下看,不见人的半点踪影。
难道也是梦中所想吗?
方才,不知为何,她竟然梦见在雍州那个山村里,她和严二一块骑马,跑进一片深绿的密林之中,后来才发现那是一片湖,马不见了,人也跟着下沉,慌张之中,她只好揽紧他的脖子,一声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