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他为什么可以在这儿上学, 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他家。”其余的小孩也跟着起哄,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大人灌输的这种观念,或者, 纯粹是小孩子的嫉妒心作祟。
严霁楼听底下童声吵成一片, 不禁有些头疼, 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才不来这个地方, 应付这些小鬼。
衙门里的公务够他头疼的了。
“沈青轩。”严霁楼看向后排那张冷然的小脸。
小小的身躯从凳子上滑下来,站在地上,双手不服气地绞在身后。
他还是知礼的,虽然脸上不悦。
今天他弟弟青庐生病没来,因此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排,休息时分别人都在打闹,人声鼎沸中,他趴在桌前,那伶仃的小样子,真叫严霁楼这个做爹的心疼。
严霁楼缓缓走下来,看着满脸冷漠的儿子,又低头看向木桌右上方的刻痕,不知道刻了多久,上面的痕迹已经不算浅,大约是小人儿力气有限,各处受力不均,图案并不完美,不过整体能看出是个铜板的样子。
严霁楼蹲下,和青轩平视,轻声问:“为什么要刻这个呢?”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们最近很缺钱吗?
结果话到嘴边又改了话术,他不想当众冒犯这孩子的自尊心,就和他当年一样,身边同窗都是非富即贵,穿金戴银,虽然“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在静寂的寒夜,内心深处偶尔却也感到寂寥。
“你的小刀我看看。”严霁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