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住在自己家,也和寄人篱下没什么分别,她早就打定主意,自己受过的苦,绝不会叫孩子再受一遍。
青轩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当我没说。”
这声叹息从小孩嘴里出来,未免显得强说愁,绿腰笑起来,不过她最近倒是发现,这孩子好像比以前开朗一点了,大约是在学堂里同人多接触的功劳,看来送他去上学是正确的决定。
一夜安稳过去,清早太阳未出,巷子里雾气还游动的时候,严霁楼就守在故衣巷的墙下了。
绿腰恐怕他清早来叫门,吵到秦嬷嬷和两个孩子,便早早就梳妆妥当,又不想让他一眼就看见自己在等他,显得好像她很殷勤很期待的样子,便躲在门背后,这样既能方便她观察他,又能不丧失主动权。
因此,一听到马车车轮声,她便推开门,波澜不惊地迈过门槛,昨天那套贵重裙衫已经换了下来,又换回平日的绿布短衫,严霁楼见她出来得如此及时,漆黑的眼珠一转,便问:“是不是在等我?”
绿腰垂着眼睛,“没有,凑巧而已。”
严霁楼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
绿腰岔开话题,看向车头那个位置,“车夫没来吗?”
严霁楼跃上马车,手里提着长长的鞭梢,“今天我来赶车。”
“咱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绿腰一个人坐在车厢里,心有些发慌,只见这马车越行越快,又逐渐驶向荒僻郊外,一路上小桥流水人家,到最后逐渐没入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