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绣衣料,夏天才开起来的铺子,到了秋天,就变得红红火火,声名满城, 她将从前自己在佛寺里面, 还有壁画上学到的东西, 配色, 纹饰,图样, 全部融合到针线中, 作出来的东西,如同文人画一般雅致深秀, 无论是上层, 还是市井, 都很得赞赏。
她忙起来,孩子们的起居,便都交给秦嬷嬷, 幸好现在府里又多了人手, 秦嬷嬷也有了左膀右臂, 不至于太劳累。
这一天,到了下午, 不同于往常的门庭若市,店里终于清静下来,只有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以及针线缝织的细密蚕声。
街道上少有人行,原来天色彤云密布,空中已是雨夹雪。
从窗前向外看去,檐下斜飘起细小的雪霰,都是小粒子,对面沿街店铺的瓦顶上,已落下薄薄一层白色。
绿腰提早闭店,给绣匠和裁缝们都放了假,此处离提督府并不算远,她一向步行回家,这日刚进到院子,穿过后花园,便看见两个孩子在雪里打闹,真是新奇地好像第一次才见到雪,不由得发笑,真是小孩子,什么才叫真正的雪花,鹅毛样的大雪,他们自出生就离开了故乡,还没有见过。
绿腰是个怕冷的人,她在严霁楼那个雪洞一样的屋里,早早就架起了炉子,炭火从早燃到晚,随时进去,都温暖如春,水仙花临窗开着,显出清雅的韵味来。
绿腰朝炉子火红的膛里,填了两个红薯,在那炉底的缝隙,露出半个白绒绒的毛球来。
绿腰叹一口气,朝门外喊,“沈青轩,能不能把你兔子看好!又不跑进我屋里来了。”
秋天上,刚搬来不久,两个孩子看见附近小孩养兔子,非要跟风,绿腰本来不同意,严霁楼却从集市上买了两只,一灰一白,放在竹笼里,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