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呸,你还真选上了。”

“快走,我看天色不妙,怕是要下雨。”

空荡荡的戈壁滩上,两个小兵打闹着走远了。

老鹰和秃鹫在天上飞来飞去,时而发出辽远的唳啸。

路边的野高粱丛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都护大人”、“小姨子”——

原来段大哥是这样被下了大狱。

严霁楼无声地冷笑。

他站了很久,看着面前苍茫的荒野,忽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远处,几只秃鹫蹲在地上,像藏族的天葬师,披着黑色的袈衣,有耐心等待一只濒死的黄羊。

一直站到下午,黄羊被彻底分食。

头顶忽然阴云翻滚,不远处的荒原上,荒草疯长,深绿无边无际,羊肠小道的尽头,几间土屋如同坟墓,屋顶上的旧烟囱里,不断吐出白烟。

屋里女人正在烧水,准备洗头。

院子里放着把靠椅,上面坐着一只铜盆,里面盛满清水。

长长的头发,缎子一样油黑,哗啦入了水,藻一样涌出来。

粉色的绣鞋被浸湿,女人左脚尖,抵着右脚跟,将鞋子扯开,然后踢掉,光脚站在土里,纤细的脚踝像一把花梗。

上身只穿白色的棉布小衣,背紧紧弓着,露出大半截白腻的腰身,再往下,是黑色纱绔,藕一样饱满的小腿若隐若现。

盆里的水或许是太满了,不断往外溢,落在白皙的脚背上,在太阳底下发着光。

严霁楼站在院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