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阵跌宕下来,水花四溅。

原来是跳进了河里。

严霁楼在她头顶低低地笑。

绿腰回过味来,那是一场小的冒险。

他故意的。

她有些生气了,还没来得及发作。

“把脚抬起来。”后面的人说。

她绝不肯照做。果然,两脚一冰,连着襦裙下摆,全湿了。

“告诉过你。”

马在水里跑了一会儿,上了岸,河滩上蒲苇茂盛,苍苍茫茫地铺开一片,在月光下像是下了雪。

“鞋子湿了,脱下来烤一烤。”

“不用。”

“你把‘不’当饭吃吗?”他说完翻身下马,背过身,“我去点火。”

“放着牛车不坐,受这种罪。”

“你怎么知道?”

严霁楼不说话了。

绿腰面露狐疑,警惕地看他,“你一直跟着我?”

跳动的火光将他的鼻梁照得挺拔冷峻,长睫在鼻翼两侧投下深浓阴影,“无意中碰见而已。”

见火逐渐烧起来了,绿腰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严霁楼自然地给她腾出位置,“坐这边,烟都在下风。”

她脱下脚上的绣花条绒布鞋,湿淋淋的,如同两叶浸过水的小舟,放在火边细细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