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白光划破眼前,在夜色中如同箭矢,寒锋一闪,刺入肩头,当即便有汩汩鲜血涌出,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兽。
“小叔叔——”看着满地鲜血,她戚戚地叫了一声。
他不说话,倒在旁边,背对着她,过了好半晌,用一种幽深又艰涩的语气说:
“虽中无耻小人的埋伏,亦不敢凭空污了嫂嫂清白。”
她很想问他:那你会死吗?
忖度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见识到他宁死的决心。
幸好来的时候牵了马,绿腰心想,自己只是来渡他一程。
随后,她正要想办法请人来救他,却没想到,族长正好带着人过来,说是有村民下午称目睹老窑进了人,怕是偷东西,他们过来看一看。
这真是雪中送炭,要不这样一个大男人,又乖僻倔强,还真叫她束手无策。
老族长目光雪亮,盯着她问:“这么晚了,杵在这儿干啥呢。”
绿腰随口扯一个谎,“小叔叔发了梦魇,半夜跑到老屋来了,拦都拦不住。”
老族长若有所思,好像觉得这个理由行得通,没有再细问,反而幽幽地自言自语起来,“看来这娃还是没放下,真是造孽。”
回转过来,又言辞犀利地对着她:“你是他的嫂子,到底也算大一辈,怎么不尽到责任,竟然叫小叔子下雨天乱跑,不久就要乡试了,咱们严家还指望他光宗耀祖呢,出个好歹咋办。”
绿腰低下头。多说多错,这时候不是讲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