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目光相碰的一瞬间,她很快低下头。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今天他的眼神中除了往常的那种孤傲,还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切,就像眼睛背后,还藏着一双眼睛,他似乎在观察她。
她看向窗前坐着的少年,那背影挺拔如春松,夏日阳光灼灼,驱散了他身上的那种冷意,她想:大约是自己多虑。
他提起笔,因为袖子被襻带提至小臂,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红绳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使绿腰很快就想起早上道士给自己的那个,她怕这东西戴在手腕上,被别人看见说闲话,毕竟她现在还在为丈夫守孀期间,于是只好缠在脚踝上,交给宽大的裙摆遮一遮。
此刻见小叔手腕上也戴着此物,不由得惊奇地咦了一声,“你也戴这个吗?”
他笑一笑,把红绳递给她看,很乖巧的样子,“避邪。”
她没有多想,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便说:“小叔叔先画吧,我去做饭。”
她出门的时候,他眯起眼睛,目光下意识跟随,她那宽大的僧衣一样的布裙子下,一只脚正翘着跨过门槛,踝骨处露出一丝红痕,若有似无地缠绕,无端让他觉得很紧。
他低下头,嘴角朝自己腕间轻轻一碰,银铃轻轻响起,其中似乎有无限愉悦。
第42章
就这么一个画一个绣, 布料经纬之间,夏季的尾巴就扫过去,转眼到了入秋, 绿腰去昭觉寺交货,上次向她讨教如意扣做法的小媳妇巧玲,现在已经和她很熟了,也要跟着去凑热闹。
那老喇嘛收了货,拆开外面的绸布一看,立刻老泪纵横,摸着一幅绿度母的绣像, 口里“度咧苏哈”的念起来, 把绿腰和巧玲两个人晾在一边, 倒让她们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