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绿腰终于发作,只是声音还有些颤抖,“怎么搞的,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非要跟着别人卖力气,弄成这样还怎么去考试?你能对得起你哥哥对你的期望吗?”
严霁楼低下头,沉默半晌。
“我会快点长好。”
“骨头没长耳朵,听不见你说话。”
“我好好吃饭。”
人都走光了,院子里变得安静,风把干枯的叶子吹得在地上翻卷,漩涡一样打着旋。
见寡嫂站在门边,背着身抹眼睛,严霁楼问:“嫂嫂为什么哭?”
绿腰肩头微颤,却没有说话。
“是想起哥哥了吗?”
他说的没错,绿腰确实是想起严青死的那天,画面重叠,和今天如出一辙,对她来说,直到现在,那一幕依然深刻,只是被他乍然点破,令她有些不安,她仓惶离开。
看着寡嫂出门的背影,严霁楼心里忽然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嫉妒兄长。
他连眼泪都只能借着兄长才蹭到一点。
少顷,她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你这样子睡柴房不方便,到我那儿去吧。”
浓重的苦味瞬间蔓延整间屋子,却为潮湿的柴房带来一股久违的暖气。
“那嫂嫂住哪儿?”
“我睡外间,方便照顾你,你夜里起夜的时候叫我。”
严霁楼不再言语,低下头喝药。
那接筋续骨草熬的药确实苦,又煎了满满一砂锅,她怕药性不足,连最浓稠的底子都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