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她只但愿最近的异常是自己多心。
绿腰无法,帮他解下木夹板,那小腿看起来倒不怎样肿,只有脚踝有些青紫,想来歇上个几天也就能复原,去参加乡试应该还来得及,用不了她照顾几天,她这样想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把湃干的冰毛巾敷上去,他倒没什么反应。
片刻,绿腰又找来棉布,“再敷一条吧,这样好得快。”
这回倒是没有意外,他坐得端端正正,任由她为自己操劳。
看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微倾着身子,纤长的双手在水里浣洗,那双手如同灵蛇一样灵巧,只是指节处浮起一点茧,大约是长期做绣活留下的毛病,灯下,她的脸被照得唇红齿白,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不自觉地双手撑住褥子,将身子向前倾,直到闻见她头发上的皂角混合着桂花油的香气。
“小叔叔是怎么伤的呢?”绿腰抬头,因为过于专注,而没有发现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意外。”他淡淡说,盯着她的瞳孔,里面有一汪烛火,还有他的脸。
听他的意思,这便是不肯细说了,罢了,她也不多问。
帮他把夹板绑上,绿腰便端着水下去,两人同坐在灯下,一个在椅子上绣唐卡像,一个靠着枕头看书。
绿腰手里捉着最小号的绣针,最近用眼太多,她一到晚上就眼花得厉害,今天要正绣到关键处,针却总是纫不上去,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听见小叔不大自然地轻咳两声,她抬头看他,他伸出手,清了清嗓子,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