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放下一时的冲动之后,绿腰才开始回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或许,她也只是想要一纸路引和籍书而已,因为没有,所以才把严霁楼当成了可以载她南下的船。
这样想,让她安心多了。
幸好,幸好九叔奶来了,打断了她的愚蠢之举,否则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这样看来,似乎她应该感谢九叔奶。
外面寒风呼啸,同一时刻,严霁楼也正辗转难眠,心如刀绞。
他恨自己太木讷,日夜谋划着的靠近,竟然在终点时戛然而止。
大约世上事总是如此吧,如果过程太艰难,结果来得又太容易,就会令人怀疑整件事从头到尾的真实性。
他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方才的一切如同做梦。
他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
他在家,她总是宽袍大袖,发髻紧挽,额头和眼神一样明净,领子附近的第一颗纽扣永远高高在上,可是刚才,他依然记得她挽起在膝盖处的红色裤腿,还有抵在他腰间的足踝弧度。
他现在出去呢,靠近她,敲门呢?
她会再次为他打开心扉吗?
不行,他再不开窍,也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会适得其反。
严霁楼身上炙热滚烫,血液涌动奔流,如同毒发,令他十分难耐,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将那一抹紫色方巾,送入被中。
第二天清晨,他很早就起来换洗床单被褥,却发现寡嫂已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