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承庭此事悖了父母之意,好容易敷衍过去,自不愿兄弟再提。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玉林书,颇关心的探问玉生烟。“二哥不是一直想将红颜知已收进府内,何不趁此机会一起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玉生烟常年出门行医,偶然救了一位卖唱的伶女,两人情投意和缠绵难分,羁绊多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连李清玉都风闻一二,一度探上门去打骂。若非得了小厮传信溜得快,必定闹得满城风雨。此后玉生烟心有余悸,谨慎收敛了许多,有情人不得已两厢牵挂,时闻他长吁短叹。
玉生烟苦笑着摇摇手。“我家里那个……怎能和大嫂相比,娶回来反而糟践了人家,不如断了由她另择良配的好。”
那般温驯纯良的女孩,入了门只怕倍受折磨,耽下去又蹉跎青春,宁愿送笔丰厚的嫁妆让她改适他人,或许还能觅得幸福。明知如此,情意却是眷恋难舍,脸上不自禁带出了伤感,明显的口是心非。
玉家无人不知玉生烟惧内,尽皆哄笑起来,推杯换盏的灌酒,时值岁末繁务暂搁,心情佻达而放纵,迅速拉开兄弟间肆无忌惮的哗闹。
厅堂满坐,笑语喧然,同席的除了大嫂二嫂,余者多为各房叔伯妻妾,均有贴身丫环随侍。大嫂笑颜询问起居近况,亲切温柔与玉夫人一般无二。
宁思玄吃得很少,一来胃口不佳,二来年节盛宴的菜色总不及苑内膳食合意,随便挑几筷子作罢。
男席上闻得阵阵笑谑声浪,这厢女席也渐渐随意起来,言语之间调笑无忌,猜枚划拳不让须眉,二嫂李清玉一迭声的吩咐侍女倒酒,喝起来全不推避,颇有江湖豪气,不多久眉梢眼角已染上醉色,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这杯我敬小宁。”一杯酒啪的撂下,李清玉喝遍一席,终于挑到滴酒未沾的人面前存心为难。“小宁平日瞧不上与我们往来,今日过节总该赏个薄面吧。”
清颜平平如常,随口推拒。“二嫂醉了,入冬以来,思玄身体不适,不敢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