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儿子做的,越是冷淡他,越是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他才越是安全。

景泰三年,仁寿宫清心斋内暖炕上,孙太后坐在上首,湘汀沉着脸坐在下首闷不作声。

“怎么了,是谁惹咱们湘汀嬷嬷不高兴了!”孙太后打趣道。

“我的上圣皇太后!”湘汀瞪大眼睛盯着孙太后,“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还不是一样吃饭睡觉?”孙太后从案上拿起茶浅浅抿了一口,不以为然地扫了湘汀一眼。

“他,乾清宫里那个!”湘汀用手指了指东南方向,“先是给生母贤太妃上尊号,与您并称皇太后,紧接着还让咱们移宫。多亏贤太妃是个识大体的人,依旧住在自己的寿昌宫。可他呢?如今居然出尔反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了咱们见濬的皇太子之位,另立他自己和杭妃所生的见济为太子。我看这下一步,您和上皇的安危……”

“湘汀,你入宫也快五十年了,如今也是一把年纪的老嬷嬷了,怎么说话这么没分寸!”孙太后目光扫着殿内,除了平日里比较信得过的绮云和万贞儿,如今这屋里又添了许多新人,看来这朱祁钰的帝位坐的真不踏实,总要将宫里宫外处处布上自己的眼线才能放心。

也好,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孙太后突然笑了:“要说还是皇上体谅哀家,知道哀家最疼见濬,舍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背着太子的名号处处受了拘束。如今这样多好,想玩就玩了,想吃就吃,乐个自在。这太子之位也好,金銮殿上的龙椅也罢,没坐过的人不知道,其实坐上去就如同坐在炙火上烤,片刻也不得清闲,谁有那个能耐坐就让谁去坐,咱们正好省省心。“

“太后!”湘汀还想再劝,孙太后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