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所为从不受任何人的左右,更不会为小儿女私情所牵绊,他所虑所防的终究是椒房弄权、外戚为祸。

如此种种,本篇独家揭密。

那一年,秋日午后,南京东宫太子妃寝殿。

张妍靠在榻上似怨非怨地看了一眼彭城伯夫人:“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最是稀罕,如今连我这个母妃都得靠后了!”

彭城伯夫人日益发福,耳边也添了白发,深深饮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张妍:“娘娘在担心什么?感情好不正是娘娘希望的吗?况且若微这孩子一向乖巧伶俐,对你也恭敬。她入宫这几年,不仅与咸宁公主情同姐妹,与瞻基、瞻墉和睦,就连王贵妃、张贵妃、还有咱们太子宫这几位,都对她交口称赞。”

张妍微微挑了挑眉,并未相应。

彭城伯夫人猜度着:“娘娘许是有些吃味,说来这当婆婆的心思,娘是最明白不过了,若他们不好,你心里不舒坦,可若是他们太好了,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张妍眉头微蹙,母亲说的只是寻常妇人之见,自己久居宫中,看多了宫闱政治,又怎会如此浅薄狭隘?自己心里不舒坦,是觉得若微太过聪明,模样也太出众,幼时还好,如今大了越发觉得不妥,总觉得稍有不慎,便会引出祸端。所谓红颜祸水,说的便是如此。更要紧的是,瞻基心里只装着她一个,这样的专情,于皇家终究不是好事。

彭城伯夫人见张妍面色忽明忽暗,却不言语,心里便有些打鼓:“娘娘到底在担心什么?”

张妍也不好太过明说,只道:“母亲不知道,前些日子圣上让女儿与贵妃娘娘帮瞻基选几个暖床的宫女,熟悉一下内闱之事,可他却偏偏不要。尚寝局安排尚宫教引,他也不听。这样下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