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铁拳重砸于案,马云立即跪下请罪。
朱棣目光紧盯着案上那幅画,原本伸手要将画作揉烂,只是指尖才碰到纸却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急急地抽了回来。
舍不得,终究还是舍不得。
仔细看着那画中的人,将近二十年未见,却一如当年模样半分无二,她终究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再仔细看眉眼间的神情,分明是那样熟悉。是啦,想起初见若微,总觉得似曾相识,原来竟是故人之后!
半晌之后,朱棣开腔:“她现在何处?”
马云苦着脸:“眼下还未查到!”
朱棣沉着脸思忖片刻:“差人支会吏部,把孙敬之调到北京去修天寿山皇陵,还有,她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一起调去!”
马云怔然,神情惊讶。
“马云斗胆请万岁爷息怒,这不是马上就为皇太孙举办大婚典礼了吗?女家的父兄按制应调入京城,却怎么反而发落到北京去了?到时候,这聘礼都没法下啊!”
朱棣眼睛一瞪:“聘礼?聘谁?朕倒要看看,如今把她相公、儿子都调去修皇陵,她还能不能躲的下去?她若再躲,朕就毁婚,把她闺女送到庙里当姑子去,朕看她还敢再躲!”
马云惊愕万分,再不敢多语。
四知堂书房内。
满地散落着写满诗句的白纸,有的纸已摞起老高,每篇纸上的字或行或草,或隶或篆,却皆是四个字——浮若微尘。
书案前,朱瞻基面无表情,仍然执笔写字。
目光凝重而悲怆,隐忍不发,落笔如力负千钧。
咸宁公主探了一个头。
小善子上前:“公主殿下,您可来了!快劝劝吧,皇太孙一整日都在这里写字,三餐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