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靠在榻上,半眯着眼睛,此时直起身说道:“是煦儿来了!”

朱高煦伏在地上:“煦儿恭喜父皇旗开得胜,煦儿没能跟在父皇身边鞍前马后地侍候,真是愧为人子!”

朱棣看着跪在地上的朱高煦,叹了口气:“起来,成什么样子?”

朱高煦这才站起身,坐在下首。

“朕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从小好武,勇猛善战,几个皇子中最似朕,朕也是最看重你,只是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朕给不了你,你也不要觊觎!”说到此,朱棣目光如炬,直射向朱高煦:“这一次出征没有带上你,你觉得委屈,可是朕只能如此!”

朱高煦抬起头,他倔强地望着朱棣:“父皇,孩儿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要去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孩子只是希望能跟在父皇身边,替父皇分忧!”

朱棣盯着他,从头看到脚:“很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父皇!”朱高煦腾地站起身,眼中神色犹如受伤之兽:“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母后就是如此,而今,父皇也是如此?煦儿何错之有?只是因为我比大哥健全,只是因为我有战功,就要受到如此遭忌吗?既如此,煦儿倒不如立时断了胳膊、断了腿,也好让众人放心!”

“你!”朱棣一拳砸在案上:“滚出去!”

朱高煦强忍着心头之火,依旧行礼,随后退下。

临城行馆东侧上房内。

权妃福姬泡在浴桶中,神情有些恍惚。

随侍的只有贴身侍女吕儿,吕儿满面忧心:“娘娘,如今还没有决定吗?”

权妃默不作声,她想起了临行前的那个晚上,他对自己的嘱托和命令。

为什么要听他的?不能不听吗?权妃将头埋在臂弯中,让自己的脸浸在水中,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