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就可以这样。殿下如果真的想让若微变成那样……”若微话还没说完,嘴已被朱瞻基用炽热的吻堵住,积蓄日久的柔情瞬间汹涌泛滥,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东华门外十王府中一座并不起眼的宅子,正是赵王朱高燧的府地。虽然夜已经很深了,然而书房内依旧火烛通明,朱高燧坐在书案前面色铁青,一旁侍立的宠妾红袖端着茶盏大气儿也不敢出,这屋里能摔的东西已经摔的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剩下自己和手中托盘上捧着的茶杯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在瞬间成为碎片?

正在七想八想之际,只听到门口有人回禀:“王爷,小柱子来了。”

“快,快叫进来!”赵王腾地从椅上弹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正赶上太监小柱子从外面入内,小柱子刚要下跪请安,腿还没挨着地面,人已被一股力道提了起来。

“还行什么礼?快跟我说说详情!”赵王急不可待,拉着小柱子就往里走。

“王爷!”小柱子看了看赵王又看了看立于室内一角的红袖,知道是赵王的宠妾,可是事关重大,有她在场怕是也不好开口。

“滚,没眼力见的东西,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赵王大吼一声,吓得宠妾红袖立即捧着茶杯跑了出去,行色匆匆,手上不稳,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痛,那样真切,却又不能叫出声来,只能紧紧绷着一张玉面,眼中噙着泪水,慌慌张张地逃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赵王毫不在意尊卑贵贱,拉着小柱子坐在西墙下的罗汉床上。

“二叔请王爷稍安。虽然碧月意外身亡,可是我们的计划应该还没有暴露。隐在太孙府上的人回话说,太孙府一切如常,不仅如此,皇太孙还厚葬了碧月,说是她为了救主而失足跌落水中身亡是难得一见的义仆,特意封了五百两银子,安排人送到她老家去了。而且还为此罚了微主子半年的例钱,又在众人面前重重责罚过了,从此不许微主子踏出迎晖殿半步!”

小柱子一番话说完,赵王心里顿时觉得安稳了不少,可是转念又想,不禁忍不住起疑,“好端端的,明明是在船底做了手脚,让孙若微游湖时沉船,怎么碧月也跑到船上去了,而且还掉入湖中送了命。”

“那船,也许还没来得及动手。听说那天碧月之所以在船上,是因为微主子身边的人都阻止她登船游湖,她恼了。所以贴身的丫头谁也没带,反而只带了碧月。而碧月是为了帮微主子捡一方随风飘落的帕子才不小心失足跌落水中的。”小柱子仔细想着慢慢说着,生怕自己传错了话,跟在二叔身边这些年,替二叔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必须谨慎万分,否则就是掉脑袋的大罪,而且要掉的也绝不是他和二叔两个人的脑袋,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一向很是小心。

赵王看着灯罩内微微跳动的烛火,细细思忖着小柱子话,心虽然安了,可是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上小柱子的目光又问道:“如今情势,黄公公有何看法?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小柱子听到赵王所问,立即站起身环视四周,又特意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向外看了看。

“放心,我这儿尽可放心!”赵王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特意拉着他走进书房里间用来小憩的内室,坐在檀木屏风后的圈椅上,“说吧!”

“二叔说,不管碧月死是不是意外,他们是否已经察觉,我们必须要加紧行动了。”小柱子压低声音,几乎是凑在赵王的耳边。

赵王面色微变,原本黑红的面色微微发白,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早已准备就绪,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大手重重拍在小柱子的肩上:“仲父终于肯帮我奋起一击了!”

“嘘!”小柱子示意赵王小心,他凑在赵王耳边低语,“先除去他的心肝,让太孙府乱成一团,老头子自然急火攻心,大事必可成矣!”

赵王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决,终于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与此同时,在距此处并不算远的太孙府内,宜和殿,慧珠与胡善祥两姐妹也在聊着类似的话题。

怨恨之色同样出现在慧珠眼中,胡善祥的腿酸疼肿胀,让她叫苦不迭,夜夜不能安眠,慧珠就帮她用手轻轻揉捏,如此才能暂解不适之感,此时胡善祥躺在榻上,握着慧珠的手眼中泪光闪闪,面露凄然喃喃低语,“好姐姐,若没有你,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娘娘,暂且忍过一时吧。”慧珠一手握着善祥,而另外一只手还在她的腿上轻轻揉捏。

“谁成想这怀个孩子这么难受,吃不下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这身子就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上天派来罚我的。”胡善祥泪如雨下,此时殿中无人,只有她们姐妹俩,也无须再装贤良,这才肆意放纵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