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杀了你,不管这是出于对贺景同的情感延伸,还是单纯的良心未泯,我都做不到杀了你。于是,我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之后,安来不再开口。异灵贺景同则依然未曾带入分毫情感,只是说道:“所以你们才选择把我关闭囚禁吗?”

“和你之前猜的一样,还有封印力量。”成楚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直视着前方。

六座车子里,开车的是席红婧,最后面是另外两个S级灵师。

“就像是高危热武器,诸如导/弹之流。作为危险品,认真管控才是最好的选择。”

异灵贺景同就像是接受,也认可了这番话似的,他点了点头。

成楚柃看向后视镜,被贴了一张浅蓝色膜布的后视镜中,异灵贺景同的身影,甚至称得上是乖巧。

她收回目光,只道:“我以为你应该能听出来,我这番话是在指,你已经没法得到人类该享受的应有权利。”

“那么你又觉得我该怎么想。”如出一辙的陈述口吻,始终没变。

异灵贺景同告诉她说:“非人之物可没办法要求,人类要理所当然地赋予他们给予同类的权利。”

“我点头是接受,而非认可。”

“从贺景同的记忆里,我也能清晰看见,亲自指导他们的记忆。”异灵贺景同的目光也看向了后视镜,与戴着墨镜的成楚柃目光交接后,又淡然收回。

“此时此刻,即便他们对于单体的界域使用还没那么熟练,但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强到一打三,还能不落下风的完美逃离。”

“何况就算逃走又能怎么样,这是现代社会,无论是程序方面的能力,还是其他调查手段,只要想找,你们总能找到我。”

就认清事实这一点,异灵贺景同得承认,他和他的原体如出一辙。

“而假如我真的不想被找到,那么隐姓埋名和遮掩身份,也都将是选择。”

“在这种选择之下,不犯事只是最基础的基础。一个不犯事的高武永生种,在未来,恐怕也只会被当成一个活体的历史记录仪。除此之外,那种未来里,我将不具备其他的任何意义与价值。”

这样的一番话,一举将车内的气氛拉到沉默。

直到车子停下,走下车子的异灵贺景同才说:“请给我一个有两张床的监狱,或者监控室。随意怎么称呼,但我要两张床。”

没人质疑,异灵贺景同也如愿在灵师监狱中,选到了有两张床铺的房间。

无论是他的行动还是接受事实的态度,让很多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平和宁静。他的身上,丝毫不具备异灵天然存在的戾气和凶恶。

至于监牢里多出来的那张床……

异灵祁圆坐上去的时候还在说:“就算是被傅泽荀控制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是一直都待在虚空。”

“但你能碰见我,于是我就假定你也能碰见那张床,而只要你相信,那你就也能碰见。”

异灵贺景同看了一眼异灵祁圆。

略有些局促的女孩,和此前遇到过的任何能平稳对话的成年人都不同,她更像是个孩子,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少女外表,内心稚嫩如孩童。

即便是在异灵贺景同的眼中,异灵祁圆的身躯也是呈半透明的状态,随时可以透过她的身体,看向后方。

不同于这边的一派平和,另一边被带走的何昱辰,则是面对了堪称熬鹰一般的审讯。

高频率的多次审问,逐字逐句地确认所有重复性答问间的细微差别,追问他清不清楚神秘人放出视频的行为,以及对方那几乎与安来持平的电脑技术,又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灵师能力偏向特征加持……

一个又一个问题,直到成楚柃与安来结伴前来。

审讯者才报告了自己得到的信息:“所有事件中,何昱辰都不是主力,而是如同帮凶一般的存在。仅从普通人法律,和灵师律法双重限定出发,其带来的损害也决定了,他所受到的惩罚,最多也就是关上半年。”

审讯人员之后又说了一句让人心生复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