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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不许方彧放人,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执行起来却千头万绪,比打仗更令她手足无措。

方彧连日来和调查委员会纠缠不休,满腹愤懑——

终于,在元旦前一天,她彻底破防。

“做不到了,属下实在是做不到了。”

方彧站在躺椅前,一口咬定:“您如果非逼属下继续周旋下去,那属下就只能辞职了。”

安达用苍白的指节拢了拢毯子,抬起眼皮,声线虚浮:

“现在辞职,退休金拿不到多少的。”

方彧:“现在不辞职,恐怕就没有能拿到退休金的一天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顶不住呢?”

安达抬起下颌,皮肤蹭过白色毛绒。

方彧:“属下不适合干这个。人太多,我连脸都认不全,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安达涧山轻笑出声,自己支起身体。

起身时,毯子滑落到膝间,引得他稍稍蹙眉。

安达顿了顿,呼吸微乱,下意识抓住胸口——

许久,他才冷笑着继续说:“你不是一向很擅长和人吵架吗?怎么忽然又温良恭俭让起来?还是说……”

“你打心眼里觉得他们是对的?”

方彧一愣:“……!”

蓝眼睛注视着她,眸光如寒刀。

……可惜,他虽然被打中了脑子,却没傻。

方彧咽了口吐沫:“您的父亲……在政府和两院根系深厚,您想从中突围,就必须从军部下手,属下可以理解。”

“但……对于您上台后,军部和政府公然打擂台的局面,属下持保留态度。”

安达:“呐,你不喜欢军部?”

方彧:“军部应当服从联邦政府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