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文是不是不太符合逻辑?”方彧小心翼翼地说。

安达合着眼,轻轻地呼吸:“不需要逻辑。我已经退了一步,他们也该退一步……各退一步,他们懂。”

方彧一愣,反应过来。

如果老安达真的上了法庭、被判有罪,那就要清查到底,他嫡系门下恐怕也都或多或多沾带点问题。

可是,如果老安达是未经审判而自杀的,那就代表着大有运作空间,可以囫囵了结。

——安达先让法尔希德改口,是抢占道德高地。

在合法程序中处于优势地位时,再主动走非法程序,动手杀人,就成了某种宽宏大量的安慰表态:

我只要父亲的命,其他的,你们不必紧张,可以不了了之。

多么娴熟的斗争手腕啊。

“……”

她重新目光聚焦时,安达已经睁开了眼。

“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个早就退下去的家伙,和你这个桑谷防务最高司令官不惜翻脸?”

他自问,又缓缓自答:“人都只是担心自己而已。”

方彧:“……”

安达歪了歪头,审视般注视着她。

“你的脑回路和大多数人长得不一样,我理解,但这可以学。”

“他们的脑子,是好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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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安达所料,老总长“举枪自杀”后,登时没有人再吵嚷着军部造反了。

裴行野亲手弑杀老总长的事情并未暴露。

众人的想象力还是颇受局限,万没想到年轻的元帅能亲手做这等脏事。

政府中普遍认为,安达随便找了个什么亲信军官,代其弑父。

按照安达的意思,军部应当把老总长的遗体火化,砸巴砸巴,扔到当日的垃圾车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