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彧不可思议地等待着,想象着裴行野的步伐——

靴跟踏过地下室的地毯,一级又一级,最后一级被直接跨过去,悄无声息……

她能感受到,安达的精力在流失,身体越来越多的重量转移到了她的手臂上。

就当她手臂酸麻之际,隐约听到“砰”的一声。

“?!”是枪声吗?

方彧下意识松开手,向外两步。

还没等她听清楚,身后却扑通一声。

方彧回过头——安达无声地晕倒在地,金发垂落鼻翼,如古代殉难者的雪白大理石像。

……

方彧小心翼翼地低下头:“……阁下?”

安达动了动,浅金色的睫毛翕动。

他抬手去拨脸上的头发,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问:“裴行野回来了吗?”

“还没有。”方彧把他扶到椅子上。

“看起来……是和那个人聊上了。”安达看了看时间,笑起来,“会说什么呢?”

方彧不吭声,面无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安达斜倚在靠背上:“方彧,写个报告,我来口述。”

“啊……是。”

调查组转内阁诸公:

有鉴于法尔希德上校翻供,我司即安排其与安达平章先生对峙证词。对证中,安达平章情绪激动,夺过警卫手中武器,开枪自尽,抢救无效死亡。

军部总参谋处某某年月日

方彧看完自己记下的文字,目瞪口呆:“……”

什么背中八枪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