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不理会,径自走到办公桌前,啪地将一杆枪拍在桌上。

“我浑身都难受,不要和我说废话——”

“你杀他,还是我杀他?”

裴行野呆在原地:“……”

“说话!”安达抓着胸口催促。

裴行野打了个寒战,疾步绕出办公桌,扶住安达的手臂:“……杀他?”

“……”

安达一阵眼前发黑,额上泛起冷汗,难以为继。

裴行野见状一愣,居然迅速跟上了安达劈叉的思路。

下一刻,他的手心已覆住那管枪。

他压低声音:“安达先生,如果要用这种方式的话,当然是我来,总不能让您……”

“我、我不是在问你杀他比较好,还是我杀他比较好!”

安达撑住桌面,低声说,声音和身体一起在颤抖。

“我在问你想不想——想不想亲手杀了他?”

裴行野愕然:“我……”

“不要考虑弑父不弑父,不要考虑谁的名声好不好!你愿意杀了他,那就你来——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很乐意自己动手!”

裴行野眼睫迅速翕动,似乎很惊讶。

他很快地轻声说:“我愿意杀了他,安达。”

安达无声地笑起来。

他将带着掌心冷汗的枪,塞进了裴行野的手中:“去。”

裴行野转过身,走出两步,又转回头:“……安达先生。”

安达:“嗯?”

“谢谢您。”

裴行野低了低头,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