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瞪着即将走马上任的总司令员,心中蓦地浮现出那日她和安达共舞的场面来。

他不知道这位神奇的小阁下,是怎么撬动任情任性的安达的……

但安达对此人,却仿佛实打实有着特殊的偏爱。

不知从何时起,他每每刻意把她推到最微妙的位置上,朝着那并不强壮的肩头,精打细算、进退有度地加着砝码。

艰苦的战斗,叫她去打。惨淡的死亡,叫她去承受。

做了万绿从中一点红的将军犹嫌不足,还要她做百万雄师的统帅吗?

……或许,做统帅也并非安达对她的最终期望。

为什么总要和她谈论政治呢?

裴行野不也只管执行,不管安达脑子里一天到晚打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闷葫芦吗?

——安达是个有控制欲的家伙,这样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的控制力只局限在有限的一生里。

洛林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一时间近乎胆战心惊了——

优秀的政治家能在执政期间贯彻自己的意志,伟大的政治家则能确保意志的延续。

想要延续,需要的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她战功赫赫,有民众的支持,年轻,秉性平和,看不出有多少野心——

如果能和裴提督匀一匀读空气的能力,那就是位天生的继承者。

“……洛林中校,怎么了?”

方彧的声音不高不低传来——她注意到他的失神,口气温和。

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