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又逢军部催促、巴特蒙威逼,遂灰溜溜准备走人。
她去安达家中向老上司辞行。
安达裹着毛毯,坐在躺椅上,脸色苍白,两颊却如云蒸霞蔚,有点可怜巴巴的。但他的眼睛却很怨毒,神色幽幽。
“你来了。”他声线嘶哑。
没想到他这样脆皮,方彧再次赔礼道歉:“对不起,阁下,下官以后绝对不动手了。”
“什么,你还打算动口吗?”安达很精明地挑刺。
方彧:“……”
他喘了口气:“你打算带谁去廷巴克图?”
方彧老老实实汇报:“就是第七军团的旧部,要塞那边还有原有的驻留官兵……”
“我是说军官,高级军官。”安达咳嗽得不得不抬起身,“这几天……没人往你麾下塞人吗?”
方彧惊讶于安达的耳聪目明,或者是运筹帷幄——
这几天来拜访她的老将官都要踏破了门槛。
“是有很多人,我都拒绝了。”
安达一愣:“……你怎么拒绝的?”
方彧:“我说,各位阁下,这里不是海拉公园相亲角,你们的孩子都没上过前线,我怕不能把活人交还给各位阁下,实在是要不起啊。”
安达:“……”
他默默半晌,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许久,安达止住咳嗽,低声说:“别人你都不要,这个你得要。”
方彧一愣。安达却只抬起一只手,喝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