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生命是……重要的、值得尊重的。任何组织、机构或个人,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权,除非……”

“停。”

裴行野乖乖闭嘴。

安达扭过头,淡蓝色的眼睛看着他:“这段大意是说什么?”

裴行野眨眨眼:“杀人……杀人犯法?”

安达嘴角抽搐了一下:“对,很对——犯法。我问你,杀人为什么犯法?”

裴行野虚弱地背诵:“因为生命是尊重的,值得、值得重要的……”

“闭嘴吧,我知道你不相信那种隔夜的屁——在彼此隔绝、没有交往的母星部落时代,法律还并未存在,但 ‘不能杀人’已是普遍存在的规则。因为族群存在的第一目的是继续存在,那狼与狼式的不安与争斗、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不利于整体生存,为了保障存在,人们用‘不杀人’的规范剔除那些危害发展者。”

安达顿了顿,略显失神:“功利的角度怎么都能解释……但这不代表道德不存在啊。”

裴行野目光游离,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个表现,看起来不像知道了裴芃芃的事情。但法尔希德实在太危险了,他不拿此事要挟他才怪呢,有什么方法……

安达重新正色:“我就是说,你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裴行野猛然敛神:“……我明白了,对不起,安达先生。”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裴行野默然。对,更麻烦的是小方那边……以方彧的脾气,恐怕从此要与他割席断义了,真可惜啊。

安达咬牙回头,不想再搭理他,用指尖捏着一根发丝,在窗玻璃的雾气上画了一双眼睛。

那双栩栩如生的眼睛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