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南往后缩了一下:“裴元帅……”

裴行野苦笑:“没关系,他已经听不到什么了,不会知道你临阵脱逃,又被德拉萨尔提督赶回来的……即使知道,他也不在乎这种事的。”

菲尔南低下头:“我只是害怕看见安达阁下那样、那样无力。我还是宁愿记住他总是能控制一切的样子。唉,对不起,明明我和安达阁下……也不是很熟的。”

裴行野垂下眼,温和道:“改变你命运的人,不管熟不熟悉,总是很重要的。”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爆炸。

裴行野蹙眉,下意识把菲尔南往后一拉。

菲尔南吓了一跳:“怎么!桑谷也……”

裴行野松开手:“哦,示威游行而已。还是老一套,反对安达,什么穷兵黩武,独夫之心,冷酷无情,贵族做派……”

菲尔南义愤填膺:“他们因为找不出实据,就只能侮辱人格。不该允许他们这样。”

裴行野漫不经心,冷笑道:“是非毁誉,往往言过其实。”

“可根本是无凭无据吧,独夫之心、冷酷无情这种词汇——”

菲尔南一愣:“您在做什么?”

裴行野取出一个骨灰罐,打开盖子,递给他看。

菲尔南一怔:“这是谁的……呃,这里面装的怎么像小苏打粉啊。”

裴行野笑了:“当年佐藤准将牺牲,安达却不许他的骨灰回桑谷。我……很不理解。安达当时对我说——一罐磷酸钙没有任何意义,是生者的感情赋予其意义。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盛一罐子小苏打粉,只要能对着哭出来,不也一样吗?”

菲尔南印象里,安达虽然喜欢说地狱笑话,但还没有地狱到这种程度。